这个姑娘坚持了七年,为「读写困难」的儿童做出了标准化教材
大大小小的产品展示会上,兰紫向在场的观众普及“读写困难是什么?为什么我们要关注?”七年游走在公益和商业之间,兰紫和她的乐朗乐读也遭遇过质疑。
芥末堆 阿槑 5月17日报道
大大小小的产品展示会上,兰紫向在场的观众普及“读写困难是什么?为什么我们要关注?”
七年游走在公益和商业之间,兰紫和她的乐朗乐读也遭遇过质疑。
“(帮助读写困难儿童)这是个特别传统的领域,他们(从业者们)都是很有情怀的人,往往是一个家门口的夫妻店,教几十个学生,对规模化这件事根本没想过” ,坚持了七年,兰紫对乐朗乐读有了新的定位,开始尝试着做标准化和规模化。
乐朗乐读,一家在七年前成立以改善儿童读写困难为目标的社会性企业,从去年开始,将目标转型为儿童学习能力提升。
Dyslexia,一个空白的市场
第一次听说读写困难症,是在《地球上的星星》这部印度电影里,作为成人眼中的问题儿童,八岁的小男孩伊夏有一个特别的世界,幸运的是他遇到了一个好老师。维基百科告诉我:
读写障碍,或称为难语症、诵读障碍、阅读障碍、或是失读症(英语:dyslexia、reading disorder、或alexia),是一种学习困难的表现,对于阅读和书写文字具有困难, 但具有常人的智商。
自称文艺青年的兰紫是个爱书人,从电台读书栏目主持人到出版人再到现在的乐朗乐读,在十几年职业生涯中,这几段经历的关键词都是“阅读”。
开始做乐朗乐读是从一个电话开始。2008年,在做出版行业的兰紫偶然接触到“读写困难”这个陌生的名词,苦于互联网上的资料太少,她打电话向香港儿童启迪协会求助,咨询相关问题,自此走上“不归路”。为了弄清楚“读写困难”的成因和解决方案,在跟香港教育学院保持联系持续学习的同时,兰紫申请了中科院心理系的研究生,开始系统性地学习。一年后她放弃了出版工作室,全身心投入到读写困难的矫治中。
对于普通学生来说,上课时候的状态是用耳朵听,或用眼睛看,或用手写,但是对读写困难症的孩子来说则是一个不同的世界。由于神经生物学上的故障,当他们阅读时,需要更长的时间经过大脑,并会在额页区(注:指大脑的一部分)延迟。这类儿童在智力上与同龄人差别不大,却被定义为“懒”或者“笨”,在学校受到歧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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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个状况从生理上可以得到改变,针对12岁以下的儿童,用集中的多感官的干涉分解语言,根据音节类型和拼写规则教读者解码。“一般来说,矫正读写困难都采用多感官教学法,通过动作、视觉、听觉、触觉等的配合,让学生从多感官渠道接收学习内容,更有效地学习。”兰紫向我解释道,不过,一旦超过12岁,就很难做矫治了,如果得不到辅导,很容易产生心理问题。
在香港教育学院的支持下,乐朗乐读拿到了香港研发的矫治教材和测评量表,除了繁体转简体这样繁琐的工作,更大的困难在于,香港的教材跟国内的语文课标并不匹配,兰紫带着人开始做读写困难课程的翻译和本土化,对照国内的新课标,重新编写教材。
“那你是如何招到第一批学生的?”在当时的环境下,对读写困难有了解的家长并不多,我很好奇,乐朗乐读是怎么生存下来的?兰紫说,“有人通过一篇论文找到我,当时国内学术界在这方面的研究几乎是空白,还有的家长是辗转几次通过国外和香港的机构联系到我们的。”
做行业标准
在采访过程中,自称“特别传统”的兰紫在对技术的态度上并不“传统”。
2012年,在兰紫的主导下,乐朗乐读的教学方式做了一次大的变动。她将一到六年级的教材和练习题都拆分成活页,“总共8000多张,满满一柜子”,她比划着手势跟我说,在此之前,老师都是按照年级开展教学,而拆分之后,老师会根据每次的测评结果自行组合相应的教学材料来授课。兰紫将这一步定义为数据化,然而对老师来说,这是个庞大的工程量,需要把这8000多页材料背得烂熟。
乐朗乐读现在的教学方式则是借助教学系统组合教学素材,让教学软件替老师做判断,每次授课前,老师只需要输入学生的测评成绩,系统会匹配合适的课程,大大减少了老师的备课时间。“以前培训一个老师要半年,现在只需要一周。”简化流程之后,2013年,乐朗乐读将师资培训搬到线上。
“下一步是自适应,6月份第一版产品会上线”。说到新产品,兰紫很兴奋,“新系统上线之后,培养一个老师只需要十分钟了。”
自适应已经被公认为是教育产品的标配,然而,不同于学科教育领域标准化的知识体系,读写困难矫治课程并没有形成标准化体系,标准化和量化都要从0开始。第一步是将知识拆分到最小单元,乐朗乐读的读写训练策略分为6大模块:基础发展、感知发展、认知信息加工、语言加工、逻辑智力、社交情绪,每个模块由不同的训练项目组成。第二步是量化和评级,最后再以简洁的方式呈现出来。
转型
2014年,乐朗乐读打出了提升学习能力的旗号,从特殊人群扩展到所有6-12岁的儿童。这一转变源自于日常教学数据的反馈以及家长的需求,就像最初被用于教育低能儿童的蒙氏教育法,经过改良后现在被广泛应用,而读写能力的训练对每个儿童都有益处,目前乐朗乐读的直营店里,正常儿童和读写困难的儿童的比例各占一半。
除了人群上的扩展,在业务模式上,乐朗乐读逐渐转变为背后的技术和服务提供商。一直到2015年,乐朗乐读只在北京做了两家直营店,对于扩张,一直专注于教研的乐朗乐读并不擅长,因此兰紫选择了以加盟的方式做全国的规模化复制,有乐朗乐读提供的在线教学和师资培训系统,对加盟商来说成本很低。目前已经有数十家机构加盟,并且以二三线城市居多。
“其实被一家大型K12机构收购是最好的结果,”兰紫毫不避讳地说,对于学科培训来说,学习能力提升是个互补的业务,面对的是同样的用户群体。
七年,“公益+商业”的融合
游走在公益和商业之间,乐朗乐读也遭遇过质疑。最开始的几年,为了拿到资助,兰紫参加过无数次社会企业创新大赛,在大大小小的demo day上,向在场的观众普及“读写困难是什么?为什么我们要关注?”
刚走进乐朗乐读的办公室,左边的书架上从上到下摆了几排奖杯,兰紫指着满柜子的奖牌开心地说:“这些奖前前后后总共拿到了两三百万(奖金),有人拿钱买奖牌,我们获的奖项都是给钱的。” 2012年,乐朗乐读拿到香港爱维稳特70万美元融资,作为一个社会企业,这在公益圈并不是常见的事。
几年过去,周围的朋友有拿到大笔风投的,也有倒闭的,乐朗乐读依然在慢慢生长,兰紫也继续在这条路上努力,让“读写困难”被更多人了解,完成作为一个社会企业的责任。
来源:芥末堆